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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的記憶

永遠的記憶,似沉悶的鐘聲,在歷史的天空,顯出渾厚、蒼涼、悠遠……
  塵封的記憶,縱橫交錯,盤根錯節。
  面對老屋,佇立良久,竟無語凝噎。恍惚間,草枯草榮,幾多春秋,幾多煙雲。而今,卻時過境遷,落得物是人非。
  
 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。
  老屋,傾注我一生的惦念。伴隨我,度過歡樂的童年。風搖雨曳,一同走過;見證著我的呀呀學語,包容著我的曲折成長。為我而哭,為我而笑。印記著我的喜怒哀樂。留下無盡的濃濃親情。希望從這裏產生,夢想從這裏起飛!
  說是老屋,其實大我不了幾歲。像老人,老態龍鍾;像母親,守望幸福。安詳的橫臥在塔山腳下。順山勢西下,靠近澗河岸邊一處平坦處,就是老屋。它座東向西,從前到後,從上到下,全部是父親用土坯和泥巴糊弄起來的。說實話,在那畸形的年代,腦中竟沒有錢的概念,更不知錢的作用。土坯堅固耐用,經濟實惠,成為首選,於是,歷經千辛萬苦,頗費周折,建造起來的老屋,就成了我們當時溫馨的家。
  老屋四周,全用黃土夯起,作為圍牆。院落雖小,但林果茂盛,月光下,斑斑駁駁,錯落有致。每年春天,那盛開的白色梨花,緋紅的桃花,鮮紅的木棉花;那散發著淡淡的,帶有甜味的洋槐花香,把院落打扮的別有情趣。最顯眼的,是兩棵高大的紅杏樹。老枝縱橫,大概百年的歷史。每年五月,綴滿枝頭的園杏,粉紅透著金黃,在綠葉襯托下,格外讓人眼饞。我們叫老婆杏,是因為軟軟的,面面的,甜甜的,老人特別喜歡食用,周圍的人都羡慕極了,說我有一棵好吃的紅杏樹。
  
  老屋雖陋,但那時,卻是我的樂園……
  兒時的夥伴,五六個,七八個。最大的不過七八歲,最小的也才三四歲。整天躲在杏花麗影下,做遊戲,玩家家。談所謂的理想:要當員警,拿槍;要當爸爸、媽媽。喜歡模仿,喜歡探問。見到喪事,就在杏樹下,亂挖胡鏟,七手八腳堆起一個大土堆,於是一起跪在土堆前,披麻戴孝,大哭起來,煞有介事。沒有孝帽,就用白紙代替;沒有白大衫,就把大人的衣服,胡亂揉搓一下穿上。也因此搞亂了院子,弄髒了大人的衣服。想吃別家老太太的酸杏,就用半天在荒園拔草的酬勞,換得四五個酸酸的綠綠的小杏,津津有味的啃起來。聽說軟軟的杏仁能孵出小雞,於是,把杏仁塞進耳朵裏,臥在門前冰冷的碾盤上,人人交換孵化,幾天不吃不喝,結果可想而知。聽大人說,天就在山頂用銑柄支撐著,於是大呼小叫,奔上山頂,結果天更高,知道大人欺騙我們,但因此看到了更寬闊的美景。
  上學後,老屋成了我們學習的樂園,每天最盼望的是下午放學,小夥伴圍坐在石盤前,放下小書包,坐在木樁上,趕快掏出書本,看誰先做完作業。寫得公正、乾淨、正確,就會受到母親的獎勵。所謂獎勵,就是一個大的烤白薯。其實,最後每個小夥伴都有一份。每天下午,母親都早早的,把土豆放在剛燒過的灰裏,或者是煮熟的土豆片放點鹽。沒有油,但那時卻是我們最盼望的佳餚了。那時不知道要錢,也不知道吃零食,要吃零食,就是一起到田野、溝壑,摘野果,挖甜莖。唯一向大人要錢,記得是五年級,要五角錢,買一本新華字典,至今還保存著。母親沒有脾氣,小夥伴都願意接近,其他家長都羡慕的說,怎麼孩子都願意往你那兒去,叫也叫不回。印象最深的是,第一學期就拿回一張獎狀。所謂獎狀,是老師用蠟筆刻印出來的,黑邊框白紙。上面寫上學生的名字。雖如此,但那時高興的不得了,小心捧回,誰也不讓動,然後用油光紙包上,貼在老屋最顯眼的牆上。每天回來,都要爬上去看一看,希望以後多得獎狀。
  大些時,父母常常嘮叨,做好人,做好事,行善事。也因此落下樂善好施,謹慎行事的性格。他們也常常嘮叨,不要留戀老屋,要好好讀書,將來走出大山。於是帶著父母的期望,孜孜不倦,在老屋的陪伴下,展翅高飛。實現了父母終生的心願!
  
  如今,老屋猶在,只是破敗不堪,桃李依舊默默守立,年年歲歲,花開花落。碾盤依舊靜靜躺在那裏,但父親走了!母親走了!而且是永遠的走了,留下的是無限的遐想,默默地哀思!念去去,縱有千種苦樂,更待何人訴說!
  欣賞老屋!懷念老屋!心系老屋!
  永遠的,不忘那記憶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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