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

口述相親總遇猥瑣男

33歲的李紅過著繁花似錦的單身生活,從來不相信自己可以成為感情的幸運兒。遇到A,他無情;遇到B,他猥瑣;遇到C,他自私;遇到D,他自卑。到底誰才可以讓她敢於去相信。

  華燈初上,我和助理Amy剛吃過飯,兩個人走過灣仔。左邊是喧囂的中環商業大廈,右邊閃爍的是銅鑼灣的霓虹燈,車水馬龍,路人行色匆匆地穿梭而過。滿天彩霞,都無法讓喧囂沉寂下來。

  “繁花似錦”,Amy如是說。是的,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我所在的這個城市,所處的這個時代,甚至是我的生活。從事藥物推廣行業,每天跟各色人士相會、言笑、揮別、再遇。金錢和成就感,和年紀一樣增長,看似商業社會的幸運兒,也引得一眾好姐妹紛紛關心我這“鑽石女貴族”的去向問題。甚至有眼紅之人旁敲側擊地說:紅姐,這般勤勉,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,但何時是盡頭。

  每到這種時候,我就會想起L。有時想著想著就容易轉不過彎來。我暗戀L兩年,相互交往兩年,之後L飛往美國讀博,此後交往趨於斷續,最後斷絕音訊將近三年。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段關係,卻偏偏讓我為之窒息,無法停留在北京,寧願轉行,然後在遠方親戚的幫助下,到香港謀生。

  不必交往每一個男人

  每到週末,老闆都要帶上我和一眾商場上的關係戶打麻將,先是福臨吃飯,然後到達私人會所。劈裏啪啦的麻將聲,讓三姑六婆四叔八爺都表現得手若無骨,五指收放自如。這些人,一個個身光頸靚,燕窩魚翅早就吃到膩味,用得著你時比誰都親切,用不著的時候,麻煩你別靠近。當初從深圳來香港做這一行,是行內有名的福伯帶我的,但是依然讓人看不起。最難過的時候,公司有個30多歲的已婚男人偶爾會跟我說點體己話,也會帶我去小酒吧享受一下Happy Hour。但沒多久,人家的老婆就沖上門來,差點拿掃帚來打我。

  Amy掩護了我,她沖上去,說:你XX的什麼人啊,吃你老公的,用你老公的,聽到些風言就過來打人,這麼失禮人(丟人),你就不怕你老公被老細炒魷魚,到時你什麼都沒有!那女人忽然就失去了勇氣,怏怏地被她老公拖走了。

  事實上,Amy從來就沒有跟我有過深交。她大概也是有過些經歷的,也大概看中我日後會有發展,所以才會出面。她跟我說:這種抱怨生活不公平、老婆除了吃喝用錢外啥也不懂的男人,香港的小公司裏,100個已婚男人裏有95個都是,根本不值得你去跟他說自己的事情,你還有大把前途,不要在低窪處就扭傷了腳。

  我銘記於心。不是每一個層次的人都值得深交,特別是在你的上升期,你在滾雪球,那就需要足夠濕的雪,和一條足夠長的路。而雪道旁邊的枝椏,越少越好。
幾多男人,值得耽擱?

  在上升期,交過幾個男朋友。一個在認識的第一周,就藉故帶酒上門,還以為我不勝酒力,結果把自己給灌醉了。冷靜地把他的身體攤平在沙發上,我嘲笑自己,也許還算年輕,還有人打你的美色主意。一個在認識半年後,因為生意上突然出現利益關係,他居然找相熟的律師來要脅我,還要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。一個喜歡在花叢中打轉,卻自稱已經一把年紀,早就不行了,“那事兒就那麼有意思麼”,還是大家做做親密好朋友最舒服,最後他卻對連續幾任女朋友都是“呼之即來,揮之即去”——原來他是要找些人來給寂寥生活錦上添花,卻號稱不會傷害你,然後活活地耽擱你,浪費你大把的心思和時間。

  在香港第五年,遇到了洪博。洪是一家進出口貿易行的少東主,子承父業,很想代理我們公司的某種女性減肥藥品。交往之後,洪發現我並不是一個容易被玩轉的女人,他說的約會時間和地點,並不一定就是最後的方案。他想的,最後一定要加上我的利益權衡。漸漸地,發現他越來越喜歡跟小職員混在一起,特別是一些嬌滴滴的女人,專賣店的酒吧的餐廳的服務員,他都喜歡去挑逗一下,然後還會私下有些小交往。我看在眼裏,覺得這男人是改不了偷腥,不能久留。一次在唱K的時候,他居然在我的朋友面前,肆無忌憚地跟咨客說些黃色笑話,我一下子就怒了,跟他發脾氣,擱下狠言就走了。回到家後,他求我別走,說自己在我面前沒有信心,以前是喜歡我能幹,現在是越發覺得綁不住我,一直以來都活得很有壓力,特別是別人說起我的業績時,總是聽得心驚膽戰。我冷笑起來,一個字一個字地跟他說:你當然心驚膽戰,因為你不知道你的那些背叛行為什麼時候會穿幫。沒有人強迫你追求我,一切不過是你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,掩飾自己的自卑心而做出的選擇。最後,他居然還要跟我計算我們共同承租的房子裏,他付錢購置的家電傢俱等。

  至少要找個聊得來的

  最近一年,總有人張羅,替我想嫁人的問題。各色好友和母親的熟人或利誘或威脅:沒多少年歲去挑選了,你還不給自己機會?想來也是如此,加上沒有太多期望,也就去見了。但每次相親,我都覺得不對勁,扭扭捏捏的,常常東說起一句西已經忘記,一頓飯吃得誰也提不起興趣。媒人生氣了,藉口上洗手間,拉我出門外:看你是嫁不出去了!

  所以遇見邁克時,媒人做主,先把邁克的QQ、MSN等給我,說是新年代新方式。適逢當天談成一樁生意,我興致勃勃地抓人來聊天,而邁克恰好線上。

  你一看那人,一聽他說話,就像動物依靠嗅覺尋找同類一樣。如果半天也談不來一句,何必再談呢?這麼一聊二笑,和邁克談論了很多東西,也已經認識兩個月了。可是我沒有想見他的欲望。聽Amy說,邁克現在被公派去深圳,個子很高,濃眉大眼,性情和善,職業穩定。聽上去應該是個不錯的人——結婚嘛,便是找個可以依靠的、跟你聊得來的人。可是我一邊說有空請他吃飯,一邊不肯動搖。這幾年我已經知道,在真愛的路途上,沒有誰生來就是幸運兒。

  因為一個內地推廣專案,要去深圳三個月,邁克到羅湖海關接我。就這樣,一個比我大八歲的男人,非要幫我拎著大大小小的包,然後帶我去酒店訂房,把我安頓(微博)好,再帶我去吃飯。在我看來,不是一個會為愛情而沸反盈天的人。可是幾乎每天都會跟他敲鍵言歡,週六看電影,不時去吃飯,和諧得像談一場戀愛。我懷疑自己在重新體會感情,感覺真是惶恐。
沒有誰生來是幸運兒

  回到香港,邁克開始給我打電話,問起我每天的生活。而我,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。這天夜裏醒來,在網路上碰到邁克,他掛線上上趕一個策劃,於是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。邁克跟我說發燒,挺難受的。我聽了就埋怨他不該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,有時做事不用太認真的。結果兩個人越說越快,越說越亂,後來居然鬧起彆扭來了。我以為他會向我道歉,沒想到他居然直接下線了。

  撥打他的電話,偏偏不願接聽。一時驚慌莫名,更兼氣惱。等反應過來時,已經沖進2點半的夜雨中,尋找一臺可以打給他的電話。撥打了很多次,他始終不肯接聽。第一次,為了撥通一個電話,在傾城夜雨中佇立,無法思考任何問題。周圍很靜,除了嘩啦啦的雨聲,流光一般的路燈。據說最近治安不好,賊人不時出沒,可誰在乎呢,我只是打不通那個電話號碼而已……

  他來電話了。大家沉默了5分鐘,最後還是我逼著他,他才肯說出心裏的遺憾。他說:今天我在發燒,人在病中總容易胡思亂想。但我發現自己很愛你,但是常常感覺不到你有相同的回應。你似乎覺得我的愛非常的理所當然。這麼久來,我一直希望感情循序漸進,不想走得太快,但如果我一睡不起怎麼辦……

  我慢慢地聽著,慢慢地踱到士多店去避雨,卻渾身發冷。好久沒有這麼害怕過了。一直以為,他很獨立,不會如我這般容易沉溺於感情之中。當他絮絮叨叨地向我抱怨,向我敘說遺憾之時,完全就是一顆如我當年的赤子之心。何德何能,竟會這麼幸運地遇上一個這麼類似我的人,他為我所做的一切,就如同我當年為L所做的一切。只要對方給予真摯感情,就願意不顧一切。只求對方可以過得好一些,快樂一些。而我單身這麼多年,不就是為了要找到一個肯全情付出的人麼?

  後來才慢慢懂得,最歡喜和害怕的,往往是舞臺劇唱到你準備上臺的前夕。而此前的後臺遊蕩、左右搭訕、無聊等待,不過是為了下一刻的光芒四射而已。
返回列表